他怔住,手指一用力,顿觉指尖钝痛,随侍小心的问道:“公子,您没事吧?”
墨玉低头,指尖沁出了鲜血,琴弦上也染着一丝血迹。他吩咐道:“你把琴收拾好,我包扎一下。”顿了顿,“让客人进来吧。”
随侍恭敬的应了声是。他将破皮的指尖含在嘴里,淡淡的血腥味。不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墨玉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笑脸相迎道:“墨玉见过世子,颉利王子。”
杜晞晨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颉利,对他使了个眼色,说道:“颉利王子不是想找地方玩乐吗?墨玉公子是清风阁的头牌,不仅人长得标致,琴艺也是出神入化,王子要寻欢作乐,此处是最佳场所。”
从一踏进清风阁,颉利就明白了,他沉着脸,墨玉也不敢抬头。
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般胆气,墨玉垂首道:“世子说笑了,颉利王子是贵客,墨玉不敢怠慢,只是刚才擦拭琴弦时,墨玉不小心伤了手指,今日或许没办法弹琴。”
杜晞晨瞧见随侍正在擦拭的琴弦,却有血迹。她也不气馁,绕过他们进去不客气的坐在太师椅上:“不弹琴就不弹琴,你不是会泡茶吗?总有王子喜欢的项目。”
颉利哼了声,大方地走进去。
“既然世子推荐,本王子倒是很期待。”
墨玉眸色沉了沉,缓声应道:“既然如此,墨玉从命。”
不用他吩咐,随侍已经把茶炉和茶具摆上,他净手后端坐在毛毯上摆弄茶水。杜晞晨起身走到窗前,将封闭的窗子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看。上次看到的院子好像已经不在了,但是那个地方云雾缭绕的也看不真切,不知道是用了障眼法掩人耳目,还是其他方法,总之看过去一片朦胧。她想起从她爹书房里翻出来的一本古书,上面记载了一种阵法,一叶障目,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不一会儿房间里升腾的水蒸气让屋子里也烟雾缭绕,墨玉倒是不怕她看。颉利一开始在打量这间屋子,不经意撇到墨玉的侧脸,拧起眉头,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
“窗外有什么好风景让世子如此着迷?”
窗户里灌进来的冷风把雾气吹散了些,杜晞晨回到位子上,拢了拢衣襟:“没什么,就是看着天可能要下雪。”水沸腾的声音与炭火燃烧地噼啪声交相辉映,更加映衬得冬日的慵懒,“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如果邀上三两个知己一同煮茶饮酒,该是何等畅快,只可惜……”
“可是本王子扫了世子的兴致?”他的眼神在杜晞晨和墨玉之间,“墨玉公子确实长得标致,但是在本王看来,不及世子的千分之一。”
变相的说她长相阴柔,不像男子呗。杜晞晨瘪瘪嘴,不以为意道:“多谢王子夸奖。”
墨玉将两杯茶递到两人面前。
“不知墨玉公子祖籍何处?家中可还有人?”
墨玉动作一顿,抬头跟颉利目光相对。他的眸光亮,清浅的淡褐色眸子像极了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