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耳边一阵风过,“啪”的一声,脸颊火辣辣的疼。皇甫深惊魂未定,小腿处又是剧痛,单膝跪在地上。
“皇甫深,我教过你多少次,你还敢存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皇甫卓怒斥,完全忘记了清水难过之事。
皇甫深捂着脸,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心中却是无限的委屈。“十三叔教过深儿忠孝节义,可十三叔也教过深儿百姓为重君为轻,皇兄他根本无帝王之才,现在十三叔不也是看到了吗?”
“你还顶嘴?”
“深儿说的都是实情。与蜀国联姻,表面上是共同抵御赤狄,可除了娶了蜀国公主为后,他还做了什么?与蜀国军事上有任何联合的动静吗?兵马粮草有一样是在筹备中的吗?如今的兵部尚书就知道跟着安国公身后转,又有进谏过吗?十三叔提出的军队整编和新的兵马操练折子已经呈上去了,皇兄看都没看就直接否决了。前几日西北传来赤狄进犯的消息,皇兄可曾有半点的关心,反而是忙着纳妃。深儿说的并没有错,大周在皇兄的手中迟早会亡……”
又是凌厉的一个耳光,皇甫深头偏向一侧,嘴角血流成线,委屈泪流了下来。
“你真是胆大包天,现在就如此的叛逆欺君,再过两年,我看你都敢弑君了。”皇甫卓怒吼,早知他一直对朝中很多人事不满,常常在他面前评判,却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这般欺君罔上的话。小小年纪,对朝廷便是满心的怨恨。若他是平常的官宦公子也便罢了,但他是先皇之子。这样的身份有这样的想法是很可怕的。
“若是有一日大周国危,深儿弑君又如何……”
“你……”皇甫卓被气的说不上话来,左右想找东西狠狠的教训皇甫深,奈何水榭中无任何顺手的东西。“掌嘴!”他怒喝一声。
皇甫深紧抿双唇垂着头,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没听见是吗?要为叔亲自动手吗?”皇甫卓斥吼。如此放肆,再不好好的约束,将来必定成为大患。
皇甫深紧紧的咬着牙,动也不动。
皇甫卓更加的生气,“看来你是不知道自己的错。在这儿好好的反省,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起来。”他原本心情就低落到极点,现在因为他更是气的头疼。甩手离开了水榭。
次日天明,经过的下人见到皇甫深跪在此处,脸颊红肿,面前还有半壶酒,便各有猜测。但谁都不知道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什么。
皇宫。按照宫中的规矩,妃嫔册封,次日是必须要去给皇后请安敬茶的。
宫中妃嫔除了蜀国公主这位皇后,也就只有祝妃。祝妃宫宴那日互相都见过。清水的夜明宫和弱水的捷星宫相邻,两人一早便一起前去中宫。皇后知道她们今早回过来,起的也早,反而是有心在等她们。祝妃也早于她们到了。
两人依照宫中的规矩,规规矩矩的请安敬茶。皇后一直都是微微的笑着,没有半点为难。只是目光一直落在清水的身上,似乎要从她身上寻找什么东西。看的清水心中不安。毕竟这皇后是蜀国的公主,刚联姻封后,皇帝就纳了两个妃子,别说是皇后,就算是平常女子心中也是嫉恨的。
清水并不知这皇后的性情,也便不言,以免出错。
片刻后,她们也落了座,宫人奉上了香茶。
祝妃却一直将目光定格在弱水的身上。柳叶眼微微的垂着,胭脂色薄唇抿着,下巴瘦削。身材与清水相仿,偏清瘦。虽然不比清水那般出尘脱俗,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宫宴那日,皇帝欢喜的拉着她去后花园赏景,昨夜刚入宫便得皇帝临幸。甚至是位分高过自己的姐姐清水。她真看不出来她比姐姐清水哪点更让皇帝倾心。
皇后看了眼祝妃,品了口茶,笑着道:“本宫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好吩咐的,你们进宫来尽心尽力的服侍皇上为本宫分忧便好。宫中不比宫外,若是有什么地方不习惯的可与本宫说。”
两人谢过皇后,坐了半柱香的时间,说的不过是这宫中的规矩和冠冕堂皇的话。然后皇后也借口累了要休息,便打发她们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