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卓走到书案后,提笔蘸墨,思忖了片刻才落笔,认真的写了两句话,然后便将纸条卷起来,塞在小小竹筒内系在了雪鸦的腿上。将雪鸦从木架上解绑。
他轻抚了几下雪鸦,好似对待一个娇弱的孩子。然后他走出房门将雪鸦朝着皇宫的方向放飞。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想必皇宫中的人应该也不会注意到雪鸦。他也希望没有人会注意到。
孟萱给清水整理好床铺,服侍她躺下后,便将脸盆断了出去。再进来的时候脚步有些急,手中抱着一个白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走到塌前,低声道:“小姐,是平王的雪鸦。”
清水诧异的看向她怀中一团白色,果然是雪鸦,腿上还系着一个小竹筒。
她迟疑了一会儿,皇甫卓雪鸦给她传信,这是很危险的。幸好这雪鸦被孟萱看到,若是被好事者看见,那非要告他们私通不可。太皇太后对她们姐妹本就不满意,正瞅着抓不着机会,皇甫卓这个时候还给别人机会,她自己不怕死,还要连累她?
“小姐……”孟萱唤了她一声。
她回过神来,她伸手取下竹筒,打开纸条,纸上只有两句话:一句是让她小心身边的每一个人,第二句便是让他如果有什么危险去寻找郑太妃。
孟萱看到纸条后,心中感叹,这郑太妃虽然是在宫中,但是也只是一个先祖皇帝的妃子,关键时候也起到不什么作用。
清水思量了片刻,然后吩咐孟萱先将这雪鸦养着。
孟萱也知她不愿意再和平望纠缠不清,更不想冒着风险去给他回信。留着这雪鸦也不过是因为不想放回去,平王再给他来信。而且宫中太过寂寞无聊,有了雪鸦也可以打发时间。
再次的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许久才睡去。
第二日,何太医例行过来给清水换额头上的伤药,并复诊了一番。这何太医而立年纪,入宫也并没有几年,昨日,她从宫人的口中得知这何太医和谷太医私下关系比较要好。
何太医手指搭在清水的手腕切脉,清水故作随口而言,道:“本宫上次入宫时候,也是不慎落水,当时给本宫看病的是一位谷太医。也是年纪轻轻便进了太医院,当时本宫还感慨着太医院英才辈出。昨日听到宫中的婢女说,谷太医几个月前自杀了,可惜一身的医术了。听闻何太医与他私下关系不错,不知这谷大夫是因何自杀?”
何太医微微的抬头打量了她一眼,虽然清水这几句话听着是无心之问,但是对于已经被人问了多遍的何太医却让他警觉了起来,谷大夫本也是死的蹊跷,看来是和这些打听的人有关。所以对清水他也是存了怀疑。
“微臣虽与谷大夫往来频繁,因医而交。但其自杀太过突然,微臣事先也并没有丝毫的察觉,所以也便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
清水顿了下,这何太医明显是不想惹祸上身,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是目前对他来说最好的保护方法。为了防止起疑,她也就不再追问,轻声叹息:“真是可惜了。”
然后她便吩咐旁白侍立的一位宫女送何太医出门。
孟萱走上前两步道:“奴婢觉得这何太医也不像是说谎,谷大夫的确是去世的太突然,周围的人也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这样的事情本身就让身边的人惶恐,特别是在皇宫这样的地方,所以他们谨慎也是可以理解的。”
清水点了点头,站起身踱了两步,思忖片刻忽然开口道:“看来我应该去见见我们在宫中的人了。”
一连几日,雪鸦进宫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这让皇甫卓更加的不放心。不知道雪鸦是否将信送到。宫中守卫森严,是不是信被别人劫了去?还是清水收到了信,真的不想再理会他而不给予任何的回复?雪鸦也没有回到来,他心中总是忐忑不安。
最后她便请庄淑进宫去请郑太妃派身边的人帮忙。明着他又不能够去见清水,甚至连庄淑去都可能遭致不必要的怀疑,毕竟庄淑是在平王府长大的公主。
郑太妃便让阮灵灵接着看望的名义去了夜明宫。
说明了来意,一个宫女迎上来领着她去见清水。
她给清水见了礼后,将手中的锦盒呈给她。“太妃听闻雅嫔感了风寒,身体虚弱,特地让平王从宫外寻来了这上等的千年人参命奴婢给您送来,雅嫔还是要好好的调理身子。”
清水心中知道阮灵灵此来必然是有别的事情。她不过是感了风寒,现在也已经完全的康复了,这个时候命人过来送药看望,看来是事情还挺紧急。她便装起糊涂来,和阮灵灵说了些闲言,阮灵灵也是装作无意的四周打量了一眼。从殿外到殿内并没有看到雪鸦的身影。清水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最后她离开,清水便送了她几步,嘱咐她向太妃道谢。
正走入院中,见到廊檐下的长凳上正放着一小碟鸟食。她心中也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