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尽全力推开她，“你走。”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陌生的对我？你明明就关心我，可你为何要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子会让我心痛？”亦筠哭喊了出来。

许飞扬不作声，手死死地捂着胃。

“你真的要报复我吗？你真的打算不惜牺牲一切代价为报复我？甚至跟苏晓亦睡？”

许飞扬惊愕，他什么时候跟苏晓亦睡了？

“苏晓亦都告诉我了，不是说你们晚上还要继续吗？你还来看医院干嘛？你继续回去陷在苏晓亦的温柔乡里啊！”失控的亦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心里堵得慌，要全部吐出来……

胃部的痉挛一次比一次更厉害，许飞扬的嘴唇咬出了血，“这就是你晕倒的原因？只因为我跟苏晓亦睡了？”

亦筠突然腿一软，跪坐在地上，不敢相信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你……真的跟她睡了？”

许飞扬痛得说不出话。

他将扭曲的脸埋在床中的被褥中。

亦筠仍瘫在地，仿佛有风吹进了头中，呼呼作响，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要不听见他的话。

护士小姐进来，将在上的亦筠扶起。

亦筠呆呆地望着床上的许飞扬，泪水汹涌。

“先生。”

护士推了推许飞扬，却发现他面色苍白透明，额前冷汗冒出。

“先生，你怎么了？”

许飞扬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亦筠突然睁大眼睛，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亦筠拿来胃药。

疼痛中的许飞扬任由她灌自己吃药喝水。

胃药开始发挥药效，许飞扬的疼痛已经缓轻。

“我该回去了，记得回去吃点东西，睡前要喝水，半夜如果起来上厕所也顺便喝，早上醒来也要喝……”

许飞扬突然拉过她的手，声音近乎哀求，“可不可以陪着我，安静的家，我好怕……”

亦筠怔住，他不是有人陪了么？

为何此刻的他像个孩子般无助？

许飞扬将脸埋在她的左肩，亦筠感觉左肩上的衣服微微湿润。

他哭了吗？

她的心猛地抽紧，她抱住了他。

“好。”

但那只是瞬间的事，下一秒，他突然推开她，语气中夹着冰冷的残忍，“这是以前的丑丑吧？”

亦筠的脸在瞬间冰冻。

许飞扬走了，带着一抹报复后的快感。

是的，他承认自己在报复，他警告过她不可以再让穆影焱吻她，但她却一个下午在陪他睡觉！

他承认自己一直在试探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

路过花店，他又买了一束玫瑰，九朵。

他相信九是代表长长久久的意思。

他们这样算扯平了吧？先前她那样残忍无情的话另他晕了过去，如今他的一句话也能让她如此，如果没有强烈的爱，至于这样么？

但是如果真的爱他，为何要跟穆影焱纠缠不清？

难道是她两个都爱？

花店小姐将花包好，替给他。

他接过，付钱走人。

也许他该换一种方式，不能再伤害她了，尤其是今天看到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那么苍白美丽，仿佛就要从他的生命中溜走一般，无穷无尽地恐惧攫住他，他是那么害怕，害怕到浑身发抖，害怕到想要跟她一起睡去……

他给她打了个电话，声音放柔，“刚才很对不起，我在家里等你。”

亦筠再次崩溃，许飞扬好像已经学会演戏了，他开始有些反复无常，变幻莫测了！

难道他又要羞辱她吗？

还是让她亲眼去看他与苏晓亦上演那种事？

杀了她吧！

但她的脚却无意识地朝他家方向迈去。

同样是铁门边灯光下，他站在那里，优雅得不食人间烟火，他手捧着鲜红的玫瑰花。

“又是苏晓亦送的？”她咬着嘴唇，声音低如蚊叫。

许飞扬将花送到她手中，眼底沁入温柔，“拿着，进去吧。”

她麻木地走着，没看他的表情，双眼眼眼地盯着那些玫瑰，它们是那么鲜红刺眼！

她将花插在瓶中，因为那是他吩咐的。

这一晚，他有些反常，给她补课，讲解最近她上课解不出疑惑，以及她落下的课。

她安静地听着，心底涌出一丝感动，仿佛以前的那个许丑丑又回来了。

静谧的夜。

他仍仔细地地讲，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唱歌般，轻轻地飘荡在安静的书房中。

最后，困意来袭，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他温柔地替她合上课本，语气轻柔，“今晚到此为止，明晚继续。”

然后他带她走向隔壁房间，“今晚，你睡这里。”

她惊愕。

“晚安。”

他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我会先喝水再睡觉，睡觉的时候往左卧，半夜起来喝水。”

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她彻夜未眠。

清晨，当她要起来做早餐的时候，他已经起来了，他在厨房忙碌着，见她起来对她笑，然后她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