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博和闫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对方的意思,确实如此,现在宫中的消息密不可透,想要探究太子究竟得了什么病,确实不易,听说花乘舟每天都留在尚药局,不能回家,而花乘舟的妻儿都被质留在宫中,想必是在要挟花乘舟,再说即便查出了太子得了什么病,最终还是要想办法阻止太子设立两殿议事。
闫虚点头道:“舒温兄言之有理,眼下阻止两殿议事确实最为重要,”他顿了一会儿,又道:“这两殿议事,极不合理,亦并无必要设立,只是有位高权重的成太尉,和地位尊崇的萧司徒一致拥护,只怕很难动摇这一决定!”
章博眉头紧锁,想了片刻,道:“虽然如此,但是拥护成太尉和萧司徒二人的同僚并不多,还有不少同僚保持中立,并未表态!”
闫虚瞟了一眼马彦录,又看了一眼章博,沉思道:“其实我觉得,若想阻止两殿议事的设立,最终需要着落在太子身上。”
章博和马彦录双眼一亮,都问道:“此话怎讲?”
闫虚低下头来,眼珠骨碌碌地乱转,再抬起头来,却眼冒精光,道:“我们不若效仿东郭牙,犯言直谏,去雍和宫门前跪谏太子,阻止太子设立两殿议事。”
马彦录拍掌叫好,而章博却沉思不言,想了片刻,道:“只怕我们三人,不足以动摇太子的决定!”
马彦录道:“此事好办,只要我们联合身边的知己好友,一同前往雍和宫门前,跪谏太子,只怕到时成太尉和萧司徒亦奈何不了我们!”
闫虚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当章博看向闫虚时,闫虚早已换成一付醒悟的样子,拍掌道:“所谓法不责众,更何况我们是据实直谏,我想太子会考虑到我们的谏言。”
章博笑道:“此事是行纵兄提议,理应由行纵兄带领我等,跪谏太子!”
闫虚慌忙摆手道:“舒温兄是民部尚书,掌握大兴的国库收入,而世安兄位居中书令,又兼任礼部尚书,你们二人位高权重,在朝臣之中声望颇高,一呼百应,此事自当由你们二人带头,才能服众,我不过是小小鸿胪寺卿,微不足道,不足以号令百官。”
马彦录被闫虚抬举得有些得意洋洋,而章博却十分清醒,虽然他心中也是甜丝丝的,可是他明白这件事自己绝不能出头,既然马彦录如此热衷于此事,就由他来带头吧,所以章博开口道:“舒温兄家世显赫,而舒温兄之兄长曾任太子太傅,颇受太子的尊敬,由舒温兄带领我等跪谏太子,愚弟以为太子必定有所顾及,定会亲自出面取消两殿议事。”
马彦录心中十分得意,笑着假装推辞了几下,最终还是应允了。
三人又商议了明日跪谏太子的具体事宜,大约商讨了一个时辰才散去。
翌日,马彦录等三人四处拉拢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朝臣,一同来至雍和宫门前,跪在雍和宫的丹墀之下,每人手中举着一道奏疏,而马彦录则来到敢谏鼓前,拿起鼓槌,转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百官,满腔豪气地敲响了敢谏鼓,鼓声震动,响彻宫内外,得到消息的成峤和萧晏赶到雍和宫门前时,看到密密麻麻的百官跪在宫门前,很快就明白了事态越来越严重,恐怕不能再拖了,他们本想不用太子出面,自己解决百官反对设立两殿议事,可是现在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他们已经难以收拾了,只有太子亲自出面,才有可能平息这一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