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正值春季枯水期,暴涨的江水还没能冲上北岸,只是想南岸低洼处流了过去。但要是这个度涨下去,用不了多久,江水就会漫上北岸。
北固山上的白素贞满脸忧色,对着许仙道:“夫君,水火失衡,打破了水眼中的禁制,只怕那条关押在水眼中的万年妖龙要趁势而出,要是冉着他这般用法力催动水眼,只怕是镇江城就会成为一片水泽了。现在走出手的时候了”
许仙没有看白素贞,只是专注的着着眼前的漂浮着的黄金盔甲冷静道:“神帝圣衣还欠缺最重要的一步,现在出手,我千年苦功就毁于一旦。此事绝不可行。”
“可是,镇江城中,还有十万百姓怀,”白素贞知道此事对许仙极为重要,可十万条平民性命,这种后果是她所无法坐视的。
许仙抬头看了眼幽深晦暗的夜空,幽幽道:“天地不仁,神佛无情。这些事,是那妖龙做出来的,和我们又有什么干系。何况,所谓因果,也不过是那群家伙骗人的把戏。至于那些凡人,生老病死,也不过是场轮回。若不能自己把握命运,活着也是无趣。何况,我做了十世善人,这种无聊的善事,早做的烦了。”
许仙的言辞,并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只是那冰冷漠然,却让白素贞更加的绝望。
金光照耀下,许仙儒雅的面孔,不知为什么,给白素贞一种特别阴沉冰冷的感觉。优惚间,白素贞感觉自己不认识面前这个人。此人,还是千年前在农夫锄头下,拯救白蛇的纯真许仙么?还是十世以来,行善不缀,不求回报,千年不变的善良许仙么?还是那个西湖桥边,朦朦细雨中撑着油纸伞的儒雅许仙么?
白素贞想去拉着许仙的手臂,可看到许仙那专注的样子,又把手放下了。在炼制神帝圣衣时,许仙就已经显露出了不太好的迹象。例如小青,他就真能狠下心来,一直不管不顾。对自己,也是没有了任何温情,每天就是全心的沉浸在炼制圣衣中。
“他变了。”白素贞黯然的想到。“天下间,还有什么是不变的么。正义、善良、怜悯这些才是应该永恒不变的。”白素贞看着北固山下沸腾的江水,猛然生出了一股决心,不管如何,拯救苍生,都是我的心愿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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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金山上升起一道金光,转眼就来到北固山上空,气息纯正绵长的金光中,正是托着紫金钵盂的法海。他身旁,有带着一个青衣女子,正是神色困顿的小青。
白素贞看到法海和小青,动作一顿,随即轻叱道:“法海,还不把我妹妹放回来!”
法海居高临下斥责道:“看你们夫妇做的好事,那水眼连同东海,这样一来,若真是那妖龙趁机脱困,打破水眼,只怕九州尽成一片泽国。亿万苍生之命,尽毁于你们夫妻之手。这等深重罪孽,别说是功德仙体,就是漫天神仙齐至。也无法承担的起。”
许仙恍若不闻,只是专心的看着眼前的神帝圣衣,似乎其中有无穷的奥秘,在等待着他。
白素贞虽也是有志于拯救苍生,却对法海这种口吻十分不满。九州尽成泽国,这种夸张的话他也敢说的出来。佛门的人,好打机锋好逞口舌之利,由此可见。
天上的小青看到白素贞,也是一脸的委屈,又长又媚的眼眸也亮了起来,只是被法海禁制着,却连话都说不出来。“先把小青放了,再说其他的事。”白素贞人虽善良,可眼见法海绑着小青,对于法海自然也不会客气。只是她修养极好,纵然心中厌恶,却也说不出一句恶言来。
法海顿了下道:“放人不难,且用那套盔甲来换好了”
对于法海的要求,许仙根本就当没弈到。
神率圣衣,也不知道花费了许仙多少心血,这其中就是白素贞的父亲黄泉也下了偌大的力气,就是白素贞自己,也为此费尽心力。好容易炼成的至宝,法海这么一说就给他,就是白素贞自己也不可能答应。
“你这和尚,到底是来救人还是夺宝来的?把小青放了,我和青好一起施法镇压水眼中的异变。你这般要挟别人,简直是把佛门的脸都丢光了。”以白素贞的修养,也被法海的无耻气的美眸圆瞪,若不是顾忌小青,就要冲上去和法海一战了。
法海被说的脸面也有些红,他修行数十年,严守各种佛门戒律,从不行差踏错一步。今天做这样的要求,也是受一位长辈所托,让他务必要想办法把许仙炼制的异宝拿到手。
高远化身成飘渺血影,远远的看着一切,心中有几分不解。
从前大家互相顾忌脸面,不会轻易动手。可眼见许仙的宝贝如此神妙,为什么没有金丹直接来抢呢。高远从微饥那知道,什么礼仪道德,对于金丹都是狗屁不值。
金丹尊重的,只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