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多了,谢谢小兰姐姐。”我点头笑道。
“和我们客气什么,身体好了就好,赶快养好病出院,小兰姐姐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牛排!”女孩轻抚着我的头,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就像是在看心爱的弟弟。
那个戴眼镜的小孩子自从进屋以来,一直在用严肃,不,应该说是强抑着愤怒的眼神盯着我看,一声不吭。他那不符合年龄的眼神总让我感觉有股莫名的压力,让我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起来。
“刚醒过来一定很饿吧,爸爸,你去食堂帮小辉打一份粥过来吧,刚醒过来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柯南,你去给步美他们打电话吧,他们不是一直都想要来看小辉的么?”说笑了一会儿,女孩转头对身边的两人道。
“但是小兰,你的病没事了么?”中年大叔有些担心地向女孩问道,听到这句话,那个戴眼镜的小孩子也关切地向女孩看了过去。
“没事没事,已经完全好了哦!好啦好啦,你们快去啦,我在这里看着小辉。”女孩笑着将有些不情愿的两人推了出去,随后一转身将门关上,笑着向我走来:“好了,他们终于都出去了。来,这是你的日记,我谁都没有告诉哦!当然,我也没有偷看。”说着,女孩向我眨了眨眼睛,一副颇为俏皮的样子。
“谢谢,”我笑着接过日记,抬头向她看去:“他们说你的病……”
“没事没事,我已经把以前的事完全想起来了,连带着小时候忘记的事都想起来了,”说到“小时候”的字眼时,女孩的神情微不可查地黯然了一下,但很快就振奋了起来,带着令人舒心的笑容:“说起来还要感谢小辉你呢,多亏了你的建议,让我的病少走了不少的弯路。”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不动声色地笑着,心中微微一动,原来她之前得的也是失忆症,想来是刚刚才痊愈,怪不得那个大叔笑得那么开心。
“告诉你哦,佐藤警官已经脱离危险期了,虽然曾经被人闯入了病房,但是犯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现在目暮警官正在追查这个事,之前的犯人也已经找到了,居然是那个叫风户的心理医生,据警方说好像是畏罪自杀了……”女孩坐在我的床边,一边给我削着苹果,一边碎碎地念着。
我嗯嗯啊啊地随意应付着,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心中颇为紧张,生怕她发现我失忆的事。
过了一会儿,中年大叔,戴眼镜的小孩子,之前的茶发小女孩,医生……一大群人纷纷涌进病房,让原本就不大的病房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嗯,病人的情况已经基本上得到缓解了,再等一天观察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大概三十几岁的医生先是用体温计测了一下我的体温,又用听诊器听了一下,浓重的眉毛舒展开来,对着中年大叔道。
“麻烦您了,医生。”中年大叔冲着医生微微鞠躬道。
“不不不,能为名侦探的毛利先生效劳是我的荣幸。”医生笑着摆手走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小孩子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一番吵闹过后,人群散去,我终于得以清净了下来,不得不说,向大家隐瞒着失忆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了,有好几次我差一点就漏了馅,都险险地被我遮掩了过去,不过那个戴眼镜的小孩子一直都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神冷冷的,让我极是不舒服。
算了,不想那些了,还是想办法恢复记忆再说吧。我将压在床下的日记本拿出来,刚准备看,一个小小的身影打开了我病房的门,一闪而入,我连忙将日记藏起来。
“现在没人了,你可以和我坦诚布公地谈谈了吧。”依然是那个戴眼镜的小孩子,我记得其他人是叫他“柯南”来着。
“你说什么?”我不解地皱了皱眉。
“不要和我装傻!你找灰原要解药变回去了吧?!那身衣服就是证明!”他皱着眉,满脸严肃地向我问道。
“你说什么?什么变回去?”我真是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要变回去我不管,我只是想问你,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这次的东京连续杀人案是不是你干的?!还有,风户是不是你杀的?!”他像是连珠炮一般,不停地向我逼问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摇摇头道。
“我只是想让你明确地告诉我一声,‘是!’还是‘不是!’告诉我!!”他双手撑着我的床沿,大声冲我吼着,眼睛里满是骇人的血丝。
“不……不是。”我被他骇人的气势吓了一跳,有些畏缩地答道。这件事我根本不知情,就算是原来的我干的,应该也算不到我头上吧。
“真的不是?!!”他再次追问了一句,眼睛逼视着我,竟让我产生了一股刺痛感。
“嗯……嗯。”我有些畏缩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他,我的心中似乎隐隐有着一种畏惧的感觉。
“……不是就好。”他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相信你不会说谎,也不屑与说谎,你变回去干了些什么我也不深究了,但是如果你要对付组织的话,最好让我帮你一把,不要自己蛮干。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病。”说完,他笑了笑就离开了我的病房,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夜深人静,我点起台灯,翻开了那本不断带给我心灵悸动的日记。
翻开,第一页的扉页上面写着:这本日记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看!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知道这本日记的存在!
看来,我已经在无意间破戒了呢……我心中苦笑着翻开了正文的第一页。
只见上面写着:我的本名叫做工藤悠一,十七岁,父亲叫工藤优作,母亲叫工藤有希子,还有一个哥哥叫工藤新一……
呃!头痛!痛的让我恨不得狠狠地去撞床头上的铁杆!痛的我恨不得掀开自己的头盖骨!仅仅是一句话,就险些让我承受不住晕厥过去!一些画面在我的脑海中若隐若现地闪现着。
有效果!尽管很痛苦,但我还是咬着牙看了下去。
八岁被掳进组织,之后十年在组织的操控下做杀手……
十七岁背叛组织,靠志保的药变成小孩,化身江户川明辉……十七的“七”字是重新写的,可以看出来原来写的是一个“八”字。
xx年xx月xx日,被老爸和老妈认出来了,没办法逃避,还是承认了吧……
xx年xx月xx日,东京湾大决战,杀手榜第八的修罗被我干掉了,想来那些家伙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了吧……
xx年xx月xx日,在法国巴黎烧掉了郁金香家族的祖宅,可惜被那个老家伙逃掉了……
xx年xx月xx日,卡尔瓦多斯被我废掉了,真是痛快啊,忍了这么久,终于找回一笔账了……
xx年xx月xx日,老哥又冲我发火了,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我们的世界观根本就是背道而驰的,但愿他以后有一天能够稍微理解一下我的心情吧……
日记本上的一句句话就像是一个铁凿一般,一下一下地把一段段记忆硬生生地重新印刻在我的脑海中,疼的我死去活来!我死死地咬着被子,汗出了一遍又一遍。
过了大半夜,我终于又重新成为了江户川明辉。
真是太险了……我擦了擦冷汗,我居然把日记交给小兰保管了!万一小兰好奇看了一眼,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休息了一会儿,我又继续翻开了日记,上面记录着我历次失忆的详细信息。
第一次,失忆时间三分钟,没用日记,头部微感不适……
第二次,失忆时间十分钟,身体反应剧烈,头部有剧痛……
第三次,失忆时间半小时……
第四次……
情况,好像有点变得严重了呢……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数据,我微微苦笑,在第六次的时间上填上“三天”的字样。
蓝色的笔,如同地狱的幽火,冲着我狞笑着,触目惊心,第一次让我从心底产生了一股不祥的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