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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刚烧起来，可不能就这般灭了，得彻底烧干净些才行，你说是吗？”

朱戚寒低头时，迎上谢歌浅的眼眸，二人皆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眼神交汇，有如利刃出鞘，寒冰破裂，狂风来袭，只是瞬间，二人便收起各自的神情，相互笑了笑。

谢歌浅换了副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朱戚寒，像是一只狐狸看另一只狐狸，悠哉悠哉地说道，“只怕，有毒的，不是酒吧？”

闻言朱戚寒也跟着笑了笑了，未多言。

“你啊，别一不小心烧着自己，不是说好了，京中一切事宜我来打点吗？”

“你来打点？难道要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跑到大理寺那种地方去？万一你运气差点，被你那行事严谨的表哥顾青容给逮着，你看顾青容会不会连夜给你送到你爹面前，然后啊，谢家三小姐怕是一个月都出不了家门咯。”

朱戚寒歪着脑袋，脸上尽是看戏的神态，谢歌浅平日再任性嚣张，却也是怕她那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的先生老爹，不像他，家里人只要怕他的份。

“你！你得意什么，就你那水准，咱们的生意都要被那天一阁抢光了，你也不着急。”谢歌浅被嘲笑了自然心有不甘，此刻能怼一点是一点。

“我们老朱家又不缺钱，你这话说得你们家很缺钱似的，全江陵最繁华的城南夜市，整条街都是你们家的，这油水还不够多？”

“公私分明，你当我是那种拿娘家前补贴夫家的贤惠小娘子啊，门里归门里，家里归家里，寒京门生意遍布南越，这明里暗里赚的钱可比我们家那一条街多得多。再说，就算要补贴，也该拿你家的钱补，你们家那么有钱。”

谢歌浅不仅嘴上不乐意，脸上也是一脸警惕，虽然家里管钱做生意的是大伯父，但是终归都是谢氏腰带里的钱，保护家产，人人有责！

“平日里人前高冷的羽令主，背地里终日一副守财奴的样子，也不知道京门的兄弟们知道了，作何感想。谢氏一门书香，百年清贵，居然出了你和谢希两个财迷。”朱戚寒抖了抖肩，无奈地笑了笑。

谢歌浅完全不在意朱戚寒笑话，爱钱之心，也是人皆有之啊！没什么丢人的。

“不过，这话说回来，咱们朱小公子如今的处事风格，日日在寒门窝着看地方情报，真是屈才了。”

谢歌浅挑了挑眉，嘴角微扬，也不再去看朱戚寒，微仰着头，看着远处萧瑟稀疏的树枝，上边些许还有些欲落未落的叶子。

“屈不屈才，都要结束了。”朱戚寒这话说得清冷，淡得如水，又有些漫不经心。

许久许久，二人都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就那般静静站着，只到谢歌浅再次出声，“合抱之木，生于毫末，筹谋多年，这九层之台，也该搭开戏了，如今剑一朝出鞘，便是要不死不休的，想来也是时候让他们赎罪了。”

朱戚寒和谢歌浅并排站着，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一副贵公子的装扮却也掩饰不了眉宇间的肃杀之气，失声笑道，“你说我屈才了，我倒觉得，你一个小丫头，做起事来当真让我自愧不如，阿槿说过，你若为男子，定是要封侯拜相的。”

“他？殿下可真是抬举我了，我和令尊一样，就是个贪闲的人，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嘛，你让我倒买倒卖闻远侯府的请帖赚点钱还行，别的我也不乐意，累啊。”谢歌浅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抬起手伸了个懒腰，对着朱戚寒笑了笑。

“我家老爷子那叫明智之举，御史台本就是耍耍嘴皮子的地方，心情不好了才纠察百官的，心情若是好了自然是喝酒逗鸟玩蛐蛐的，哪有功夫弹劾朝堂上那群蠢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