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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辱，接二连三的羞辱。

唯恐我会有瞬间的喘息时间，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将我踩在脚底，极尽羞辱。

我摊在地上，浑身痛得厉害，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便只得任由郑越用那鞋尖撬开了我的嘴……

“越儿！”蓦地，一道声音在外面响起。

郑越收了脚，再不管我，便走了出去，听她的声音轻轻传来：“锦儿？嘉姑姑那里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有啊，婵儿生了病，嘉姑姑怕她在跟前把病传染了，就叫你过去先顶替了婵儿的活儿，你快去罢，姑姑只怕等得急了。”

“好！谢谢你，我这就去了。”

“……”

谈话声了，但闻急促的脚步声朝我这里走来。

是瞿锦。

她对此见怪不怪了，只是扶我起来：“姑姑又有事派你了，你快收拾收拾，跟我走罢。”

身处深宫，谁有时间怜弱惜贫？

瞿锦这样的人儿，已很是难得了。

我轻轻应了她一声，接过她给我好来的衣服换上，胡乱收拾了一番之后，便跟随着她走了。

斜前方，不知是这宫廷里的道路太过悠长且窄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瞿锦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

她问道：“能跟得上我的步伐吗？我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扶你，你一定要跟上我的脚步啊，要不然再迟了，姑姑铁定又要罚你。”

“能跟得上，你只管向前走就是了。”

双腿其实在隐隐作痛，应是昨天劳作了一天，又被郑越摔了，是以现在不住地发疼。

但到底要不了性命。

荣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了底下的人，只不要我的性命，怎样处置皆可。

我性命无碍。

不知瞿锦将我带的哪里，路越走越是冷清，最后竟觉得一股子森然的感觉出来。

“过一段时间后，就是后宫主子们进宫的好日子了，司宝房专司金玉珠玑之物，奉圣上的命令，要为各位主子各自打造一套首饰。”瞿锦边解释着，一面拉我上前去，“但现在所需的原料还短一样名唤冰晶玉的材料，姑姑特地遣你来将这冰晶玉处理好，明儿一早送到司宝房去。”

“所以……洛娥，你今夜再辛苦一点儿，不能睡了，就将这冰晶玉给分出来装好。”

我怔在原地，脑内轰然炸开，有什么东西在四下飞溅，只觉得空茫一片。

荣靖他……他要纳妃了。

也是，原就是帝王，三宫六院，又如何能免得了？

一女承欢，六亲厚禄。

哪一个帝王的宫苑不是如此？

荣靖他一人扛了多年的压力，自登基起始至如今，后宫清冷，无一女子能进得这宫墙之中。

如今，怕是再扛不住了。

又或许，荣靖也真是觉得执着于我一人身上，实在是愚不可及。

且故作深情多年，我却还是这样不知好歹，也委实伤他身为一个帝王的自尊心。

所以，这原本就是能够预料得到的事情。

这一天，总归是会到来的。

我不是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吗？

从猜到荣靖夺位的谋划开始，我早就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

何况，我并没有什么可以置喙的余地与资格。

只是胸腔里的那颗东西，忽而变得难受起来，像是有人将那些话变作钝刀，一刀一刀地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