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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5章 偷油贼和热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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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5章 偷油贼和热气球

废墟中的十字路口,距离那辆M113装甲车不足二十米远的建筑阴影里,卫燃的身上蹲伏身体一番谨慎的观察,随后小心的摸向了那辆装甲车。

随着距离的一点点拉近,当他再次触摸到装甲车冰凉的车身时,却发现这辆装甲车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静。

稍作迟疑,他攀着车体小心的爬上了车顶,却发现无论驾驶位还是后面的机枪塔,所有的装甲舱盖都被锁死了。

难不成是趴窝了才丢在这儿的?卫燃不由的一乐,这绝对是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没敢浪费时间,他以最快的速度爬到车顶,利用剪线钳轻而易举的剪开了装甲油箱盖子上额外加装的挂锁。等他拧开盖子,立刻便闻到了浓郁醇厚的汽油味。

最后检查了一番并且贴着装甲车顶部的舱盖侧耳倾听了片刻,卫燃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剪线钳翻身跳下车,沿着建筑阴影快步跑回去汇合了缝纫机等人。

卫燃询问的同时,雪绒花已经将手里的圆珠笔别在了原本搭在方向盘上的硬皮笔记本上放在腿上,随后探手从头顶的置物网袋里拿出了另一支外面包裹着报纸的高脚杯。

兔儿骑语还是希腊语?

又或者他们其实会阿拉伯语?

还不够吗

卫燃暗暗嘀咕着,算起来他已经收集了起码七八十升的油料了,但他一直防备着的大脑眩晕感却并没有出现。

“也许吧”

“至少两百升1缝纫机给出了回来路上就已经估算出来的答案。

“我每时每刻都在害怕”

额外取出金属本子里的英军水壶也接满水灌了一气儿,卫燃这才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车库。

当他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却发现隔壁的艾德已经点燃了油灯,此时他和汉瓦德正借着灯光往身上套衣服呢。

卫燃拿起高脚杯和对方轻轻碰了碰,随后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他虽然不怎么喝红酒,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杯红酒的口感绝对是他喝过的葡萄酒里比较好喝的级别,至少比他在法国富婆蔻蔻家喝过的那些还要好的多。

“其实你的压力很大吧”卫燃喃喃自语的问道。

与此同时,孩子们也合力反锁了车库的铁门,并且重新点燃了蜡烛灯。

卫燃用一个小小的玩笑抵消了对方的自嘲,接过对方手里捏着的椰枣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转移了话题,“这些椰枣不会是也是你从废墟里找到的吧?”

根本没有犹豫更没有商量,三人各自拎起两个灌满的油桶,一路小跑着往回汇合了雪绒花,在将手里沉甸甸的油桶交给他们之后,随后赶忙跑了回来。

“那些长枪党不会找上我们吧?”雪绒花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害怕似的,问出了一个早就已经没有意义的问题。

陪着这姑娘写完了笔记也喝完了最后一杯酒,卫燃主动承担了清洗酒杯的工作,雪绒花则收起笔记本和那罐椰枣,打着哈欠走进了挂着女士高跟鞋的帐篷。

再次汇合了在远处等待的雪绒花等人,卫燃低声说道,“快点回去,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卫燃说着,已经抽出三根抽油管胡乱卷起来挂在脖子上,弯腰从地面上捧起一把混杂着建筑废渣的黄沙土,踮着脚举过头顶送进了油箱里,又好心的帮忙盖上了油箱盖并且用剪开的挂锁挂好,这才拎起留给自己的两个油桶往回跑。

“这里是无国界.”

一时间,穿堂风带走了发电机排放的尾气,雪绒花也推开了正副驾驶位的车门,让收音机里的声音传了出来。

说话间,雪绒花已经把包裹高脚杯的报纸重新塞进头顶的置物网袋,又凑到床边鼓起嘴吹了吹杯子里也许存在的灰尘。

“嘘——”摇篮止住了音量压到最低,却压不住惊喜和激动的缝纫机嘴里的赞叹。

只不过,这么一去一来的功夫,他却注意到,在那辆急救车的驾驶室里,此时竟然正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

“你后悔吗?”卫燃近乎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

“我只是害怕,但我可不后悔来这里,更没打算这时候就离开。”

摇篮同样认真的低声说道,“我打算这两天就和雪绒花小姐还有商量一下,我想借用那辆急救车去难民营。

“你真的决定了?”隔着一道帐篷布,缝纫机语气认真的问道。

“苏联的医生和护士就是这么做的”

只不过,此时他们用的虽然并非法语,但卫燃却能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如此造型配合他的身材,以至于让卫燃下意识想到了平时总是帮穗穗化妆的安菲萨经常用的那个形如毛笔的大刷子。

又或者还有环境的因素,白天的疲惫,偷油的紧张和随之而来的松懈,当然,还有身旁坐着的漂亮姑娘,以及摇曳的烛光,谁知道呢?

说到这里,她拿起一颗果肉饱满的椰枣递给卫燃,“如果不是担心喝了酒会在手术室里闯祸,我甚至都想每天早晨也喝上两大杯了。”

重新钻进车库并且锁上了车门,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无法抑制的惊喜之色。

按照那位老帅哥的说法,“那些犹汰人绝对不介意杀死一条听话的狗来当作发动侵略的借口。”

隔着门缝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此时朝霞尚在,估摸着最多不过早晨六七点钟的样子罢了。

没有任何的交谈,众人纷纷走到车库门口,坐在了那颗雪松树下的长椅上,听着广播里的法语新闻,也听着11岁的拉玛将法语新闻翻译成他们听不懂的阿拉伯语。

“一周.恐怕.”卫燃无声的叹了口气,接下来这一周,恐怕并不好过。

那条约束爆炸头的黑色发带上,还有及其明显的“MSF”以及反战符号的刺绣,当然,还有个热气球的标志。

“兽医,你还不睡吗?”摇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

卫燃说话间已经拿起了那个连商标都没有,仅仅只贴了一块医用胶带写了个日期的酒瓶子,给对方的高脚杯里续了一些猩红的葡萄酒。

卫燃从缝纫机那里接过抽油管挂在脖子上,又一手拎起两个空油桶低声招呼了道,“雪绒花,你带着小帮手在这里放哨和等待接应。”

几乎同一时间,三人各自拔出抽油管换了个油桶。

“我得到了最新消息”

“要来一支吗?”

雪绒花说着,已经熄灭了车头的发电机,随后又关闭了车里的那台收音机。

热气球一边分发包裹一边说道,“如果我明天来了,如果到时候我找到了撤离的渠道,你们就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决定了,如果我明天没来,那么你们最好立刻离开这里。”

虽然没有任何的回应,但缝纫机和他的妻子摇篮还是各自拿上四个油桶,紧张的跟在卫燃的身后,沿着建筑阴影快步跑到了十字路口,躲在了车体和街边建筑废墟的阴影里。

缝纫机反应过来,连忙掀开帘子取下挂锁,将车库门上的小门打开,让一个身高估计能有一米九往上,但却略显消瘦的男人走了进来。

此时,缝纫机夫妇以及不再交谈,那两个小伙子也早就已经睡的四仰八叉。

卫燃晃了晃手里拿着的烟盒,目送着对方也走进挂着男士皮鞋的帐篷之后,这才重新点燃了一颗香烟叼在嘴里,举着仍在燃烧的打火机走向了通往院子的小门。

“缝纫机,是我,热气球,快开门1隔着帘子和铁门,一个焦急的声音用法语低声说道。

没事切频道做什么.

卫燃暗中撇撇嘴,摸着黑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救护车的车头位置,这才再次擦燃捡来的打火机随后拉开车门,将洗好的杯子仔细的用报纸包裹好塞进了驾驶位正上方的网袋,又将带回来的那瓶酒塞进了车门上的置物网袋里。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酒鬼”开玩笑似的说道。

不等众人开口,这位热气球又取下肩上背着的帆布包说道,“唯一的好消息,准备撤走的那些部队的医疗官变得慷慨了许多,我弄到了很多平时不好弄到的药品,另外,我还给你们带来了一些礼物。”

收起手枪,卫燃转身走向车库大门的时候,缝纫机也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钻出了帐篷。

雪绒花说着,将高脚杯同样放在了发动机罩上,趁着卫燃给他自己倒酒的功夫解释道,“我在院子里废弃的的急救车司机宿舍里发现的,有几十瓶这样的,还有装在木头桶里的,我猜是那位急救车司机活着的时候自己酿造的。”

片刻之后,这俩小伙子拎着蜡烛灯离开了帐篷,卫燃也翻身起床,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行李箱找到的牛仔裤和那双轻便的德训鞋,拎着来不及穿上的毛衣跟着走了出去。

给这俩小伙子盖上滑落的毯子,卫燃熄灭打火机躺在自己的床上,没多久便借着疲惫和醉意进入了梦乡。

在绕过几摞轮胎之类的杂物之后,他果然在一张单人床的床下发现了一个装着十几瓶葡萄酒的木头箱子,以及一个勉强塞进床下的小号橡木桶。

顿时,哒哒哒的引擎轰鸣声自车头响起。

都没等他坐在座椅上,他便闻到了浓郁的葡萄酒香气。

来不及思考这里面的古怪,卫燃快步放下手里的空油桶,稍等片刻后给抽油管换了新的油桶。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次没有那要命的不适感以及他们用的到底是什么语种,已经熄灭了打火机的卫燃接着就被两人的谈话内容吸引里注意力。

“看来她真的把你当作妈妈了”卫燃透过杯子里残存的酒液,看着那盏蜡烛灯低声说道。

可惜,直到将近半个小时之后,众人先后站起来走进车库,收音机里的午夜新闻节目也根本没有提及哪怕一句和“贝鲁特”甚至“篱笆嫩”有关的词句。

雪绒花说着,端起杯子和卫燃再次碰了下,随后凑到嘴边灌了老大一口,咕嘟一声咽进了肚子里,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后来我意外发现了这些酒,还发现只要喝上两杯就能睡个好觉,而且还会让我的胆子变大一些。”

再次碰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雪绒花重新拿起了放在腿上的硬皮笔记本打开,搭在方向盘上,一边刷刷刷的写着,一边和卫燃闲聊着她在奥地利读医学院的时候的学习经历,时不时的,还会问出一些急救方面的问题。

近乎下意识的,卫燃的手里便出现了一支拧着消音器的钛合金手枪,而在门缝之外的院子里,那三个孩子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丢下手里的活计就往卫燃藏身的小门方向跑。

“叮”

“我不抽烟”雪绒花心不在焉的摆摆手,似乎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收音机节目里。

重新把木塞子砸进木桶的洞口又重新塞回了床底下,顺便额外拿了一瓶酒,卫燃这才转身离开了弥漫着酒香味的废弃房间,拿上洗好的酒杯,轻手轻脚的再次回到了车库。

年轻的雪绒花疲惫的说道,“害怕那些武装分子冲进手术室,害怕炸弹落在医院里,害怕孩子们会死,害怕你们会死,害怕自己会死,害怕没办法活着回到奥地利。”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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